是他从来都不勇敢,根本没有选择活下去的勇气。永远在等着别人来救自己,永远都用浑身的刺包裹着自己。岑深的心里,仿佛又一团火在燃烧,他看着夫子,忽然又想起了南榴桥上的红衣少年。他不知道在现实中,自己已经昏迷多久,但桓乐一定还在等他。他还记得桓乐半跪在地上,说着祈求的话‐‐&ldo;阿岑,你再等一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rdo;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应该是人人都爱着的神采飞扬的大唐少年,却为了他露出那样的神情。不应该这样的,如果自己能勇敢一点,就不会变成这样。岑深愈想,心里的火就烧得愈旺盛。而此时柳七终于妥协,将夫子送到了距离鬼宴不远的长街上。此处没有河灯飘过,距离闹市的喧嚣也甚远,月儿高悬着,一家小酒馆的酒旗在地上投下落寞的身影。夫子担心着桓乐,提起衣摆就往鬼宴的方向跑。却又在跑出几步后停下来,回过身,对着站在黑暗阴影中的柳七行了一礼。两人都没有在说话,但对视的一眼,便已将一切说尽。夫子再没有任何留恋,转身便投入了茫茫夜色。离得那么远,岑深仿佛还能看见他额头上渗出的汗,和急促的喘息声。那分明是一个文弱的背影,可在当下,岑深却觉得他像一个背着剑杀向战场的侠士。或许,他也该奔赴自己的战场了。柳七转身离去,但这一次岑深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跟他一起走。他得挣脱出来,用自己的剑,斩出一个新的灵魂。重逢作者有话要说:今日bg:半生缘(我们在这里相遇)月夜下有两个影子,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喧嚣隔着半个长安,似缥缈的歌谣,摇晃着天上的月轮。盛唐的诗人将它采下,当作酒壶倾洒,月色便似浓墨泼下,描绘着锦绣江山。诗人有双多情却冰凉的眼睛,它看着往南的那个人步履轻松,往北的那个却抱着臂膀,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他也只有影子而已。影子在柳七的脚底开始撕裂,纯粹的灵魂没有实体,于是在这泼墨般的月光下,他就变成了诗人画作中的一部分。画是无声的。在这条空寂的长街上,只有柳七这么一个孤独的时间旅人,可就连他也没有发现脚下的风景。没有人知道岑深在做着什么样的抗争。那个挣扎的扭曲的影子,是走失在这个时空里唯一的&ldo;局外人&rdo;。柳七不曾低头看他,明月也不曾对他有一丝垂怜,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只是这个时空里的一段忙音。如果从未来打一通电话到这里,那就是一段忙音罢,谁也不会听到忙音掩盖下的声响。岑深,疼得直哆嗦。撕裂的感觉从天灵盖一直沿着脊椎延伸到脚底,尽管没有实体,但他仍旧感觉到了血肉被撕开的痛楚。无数的刺趁机拔节生长,将他的影子描绘成一个丑陋的怪物,与这盛唐的月色格格不入。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刻,疼痛到达顶峰的时候,他似是终于从柳七身上剥离开来,却又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重重地倒在地上。怪物的影子随着这一倒,像是被石子打破平静的水面,晕染开来。黑色的影子,像血液一般流淌,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渗入大地。而他依旧努力的睁着眼,望着前方。前方是南榴桥的方向,不知什么时候,那座桥上又会走过一个神采飞扬的红衣少年。他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吗?岑深不知道。如果命运只是失败者的口头禅,那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他仍旧是弱小的,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落得一个遍体鳞伤的结局,但他不想死在这条冰冷空寂的长街上。黎明尚远,长安的春光还藏在黑夜之下,他应该要回去看一看。当他再度睁开眼,从柔软的被窝中苏醒,迎接他的应当是从大大的落地玻璃窗里洒落进来的温暖阳光。寂静的小院里,钢筋城市的风被过滤了好几层,轻柔地抚摸着高大椿树的树梢。树叶在轻轻摇曳着,像记忆中母亲温柔的双手,织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光影之下,是那少年在舞剑,英姿飒爽。他回过头来看到你,带着一院春光向你跑来,轻快地呼喊着你的名字。&ldo;阿岑!&rdo;&ldo;阿岑!&rdo;&ldo;阿岑!&rdo;&ldo;……&rdo;一千三百多年后的小院里,一声叠一声的呼唤,像是遥远的情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响起。然而听歌的人还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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