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桓乐喜欢大房子,他想要给阿岑买大房子。但阿贵又一盆冷水泼下来,浇灭了他的兴致:&ldo;那要花很长时间的,而且你拿着假证就得低调点,低调作妖啊,少侠。&rdo;桓乐挑眉:&ldo;那你说我该干什么?&rdo;&ldo;要不然你变回本体让我们卖了你呗?一笔生意,稳赚不赔。&rdo;&ldo;阿岑,明天我要喝甲鱼汤!&rdo;阿贵对桓乐的威胁置若罔闻,他细心留意着岑深的表情变化,琢磨着琢磨着,没琢磨出什么名堂来,于是又疯狂给桓乐使眼色。桓乐吃惊:&ldo;哇,阿贵你的眼睛怎么在抽搐?&rdo;阿贵咬牙:你个小崽子!岑深此时才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发脾气,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又钻研阵法图去了。桓乐和阿贵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担心。入夜,阿贵回到了水缸里。桓乐洗完澡,如往常一般赤着脚从浴室出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岑深独自坐在游廊上的背影。桓乐顿了顿,抬脚迈出一步,又收回来。他思考了几秒,灵机一动,变回本体哒哒哒跑到岑深身边,&ldo;嗷呜&rdo;一声提醒他的存在。岑深回过头来,视线正对上一个狗头,沉默数秒,道:&ldo;你是想像阿贵说得那样被卖掉吗?&rdo;&ldo;嗷呜!&rdo;才不是呢!大狼狗一屁股坐在岑深手边,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耳朵抖一抖,尾巴再摇一摇‐‐看我,我是一只狼犬,我不会说话也不会八卦,你可以跟我聊聊天。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岑深原本不懂他什么意思,但见桓乐一直不说话,只&ldo;嗷呜、嗷呜&rdo;地叫,终于明白了。凉夜如水,弯月如勾。今天一天,岑深的心说不上冷也说不上抑郁,只是像被放进了一个密封的容器里,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这个容器里都是水,像是小时候的那场瓢泼大雨,终于把玻璃罐给填满了。&ldo;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快死了,临死前他想见我一面。&rdo;岑深摸出一根烟点上,呛人的烟驱赶着身体里的阴湿感,他吐出一个烟圈,烟圈的圈是小时候玩过的九连环的那个圈。桓乐歪着头没有打扰。岑深继续说:&ldo;他大概已经很老了吧。&rdo;桓乐立刻明白了,岑深的父亲是个人类,母亲才是妖怪。人类和妖怪的寿命是不对等的,岑深看起来还那么年轻,他的父亲就已经老得快要死了。那他母亲呢?桓乐瞬间脑补了一个悲伤又无奈的故事‐‐年轻的男女相恋了,可男人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是个妖怪、自己的儿子也是个妖怪的事实,狠心地抛弃了他们。女人受不了这个打击,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故事其实跟桓乐脑补的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这个男人在结婚之前就知道女人的真实身份。他也曾向夜莺一样高歌过忠诚的爱情,可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岑深没有透露太多的细节,事实上他连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了,因为他们家没有一张男人的照片。但他有时会在报纸或新闻里看到他的名字,作为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商人。而他和他的母亲,更像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人与妖的结合,说到底是违背天命的,半妖的体弱之症便是证据。&ldo;他们是和平离婚。&rdo;岑深道出了另一个事实,语气平静得就像他妈当年带他离开时的表情一样,&ldo;她跟我说,半途而废的人才值得同情。&rdo;桓乐想了想,才明白这个&ldo;她&rdo;指的是谁,于是不禁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岑深笑了笑:&ldo;她死于意外,不是情伤。那个男人每年都有打钱给我,到现在马马虎虎有几千万吧。&rdo;几千万!桓乐瞪大了狗眼,他一直以为岑深很穷的。可转念一想,那个男人打再多的钱过来,岑深恐怕都不会接受,那有也近乎于无了。岑深旁观了他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桓乐的毛不同于他威风凛凛的外表,出乎意料的软,而且柔顺、光滑,勾得岑深又多揉了一把。桓乐舒服得眯起了眼,轻轻蹭着他的掌心,而后慢慢的、慢慢的,趁势靠在他大腿上。&ldo;嗷呜。&rdo;计划通。&ldo;你想死吗?&rdo;岑深问他。&ldo;嗷。&rdo;不想。&ldo;别装哑巴。&rdo;岑深揪着桓乐的耳朵把狗头提起,表情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酷,说:&ldo;坐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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