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穆如风在里面说了什么,只见他背着杨老大出来。大伙看到杨老大时,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几天不见,人都瘦到快脱相了。
一身邋里邋遢的,那样子就像是大街上的叫花子。
因为刚才又流了大量的血,现在脸色煞白得像鬼一样。
穆如风蹲下身子,放他下来。他背上已经被杨老大的血染红了。
人伢子不想再纠缠下去,便道:“卖身契签了,银子也给了。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处理,我把人带走了。”
杨老太点头,怕事情有变,连忙催促:“快走吧!如今这人是你的了。”
杨老大一听,趴在地上磕头,“爹娘,别卖凤儿,我不治了。”
杨老太冷哼一声,“这家里不养吃白饭的,你连床都下不了,难道要我和你爹来养你?你也不臊?”
人伢子挥手,“走!”
家丁立刻押着人离开。
杨凤儿不停的挣扎,扯着嗓子喊:“爹,娘……”
柳氏要冲上去,杨老太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老大家的,你想上哪去?卖身契你已经按了手印,你想反悔,那就得拿二十两银子去赎人。你有银子?”
柳氏感觉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但还是挣扎着要追去,“娘,你放开我,凤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推进火坑。”
杨老大也不停的求。
可杨家二老只当听不见。
杨若初走到穆如风身旁,以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在这里看着,我跟上去。”
穆如风点头。
杨大吉全身颤抖,双眼通红,他跑进厨房,抡了菜刀出来架在杨老太身上。
“放开我娘。”
“大吉,你?”
“放开!”他举拳往杨老太身上砸去,“让你放开!”
“杨大吉,你放肆!”杨老头怒吼一声,“她是你奶,你这个不孝子孙,我孙家没你这样的子孙。”
闻言,杨大吉怒极反笑,眼泪都笑出来了,“行啊!那赶我们一家出杨家门吧。或许,出了这家门,我们还能有一条活路。”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反抗的快感。
他大姐说得没错,求人不如求己。
他太怂太软。
“放开。”又几拳打下去,杨老太终于松开手。
柳氏扭头不安的看着杨大吉,“大吉,你别这么冲动,这杀人是要偿命的。”
杨大吉苦笑一下,“娘,我不想再任人欺了。我不想活得那么窝囊。偿命又怎样?大不了,我们一家人九泉下团聚。娘,这是他们逼我的,再这么下去,我们哪一个人又有活路。”
此时,杨大吉大彻大悟。
杨老头满面铁青,“现在可以放开你奶了吗?”
“不行!”杨大吉果断摇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们要分家,你去找村长过来,分了家,我就放她。”
“你……”
“不分家,我拖她一起去死。”杨大吉第一次这么硬气,但心里还是害怕的,他的手在颤抖,刀划杨老太的肌肤,吓得她尿裤子。
“老头子,分!他们不提分家,我也要分!咱们这是养了一房反骨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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