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志阳到达凌州市后,发现来迎接他的只有几个凌州市市委领导,这当中领头的是秦海基,而作为一把手的梁达开却没有出现。秦海基在简单的接风宴上给张志阳说:“志阳同志,刚才梁书记打电话给我,说他有重要事情要忙,所以不能迎接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张志阳和秦海基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分明是梁达开故意摆出一个高高在上的架子,没把张志阳当成一回事。张志阳也只是淡然一笑,对秦海基说:“秦市长,既然梁书记确实有事要忙,那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他是见不见都没关系的,只要我把工作做好就行了。希望你这个市长以后多多支持我。”
说完后,张志阳望向秦海基。而此刻秦海基也望着他,双方都有着默契的眼神,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必须要联合起来,对抗梁达开这个一把手,否则的话,估计梁达开是肯定想着法子把他们都赶出凌州市官场。
当张志阳以及秘书龙永治都开始上班以后,他们才知道,凌州市政法委的办公室是那么的落后简陋,里面的桌子以及办公椅都是二手家具,看上去跟七八十年代的办公桌差不多,最要命的是,这里的电话也很破烂,几乎每个桌子上的电话都布满灰尘。
张志阳心里很清楚,这肯定是梁达开故意作出这种安排的,目的就是先灭一下他们的志气,毕竟新官上任看到这样的待遇环境,肯定会心里凉一大截。然而,张志阳却只是对龙永治说:“虽然办公桌是破了点,但没关系啊,反正越是艰苦就越催促我们把工作做好点,这样才可以换到更好的工作环境,反正就当是忆苦思甜啊。”
然而,当张志阳坐下不久后,他就摊上了政法委书记需要处理的事情。龙永治接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是凌州市公安局打来的,并且声明一定要让刚上任的政法委书记张志阳接听,有重要事情要向他汇报。
龙永治立刻把这个情形向张志阳反映,他对张志阳说:“张书记,打来这个电话的人声明一定要跟你说,因为事情太紧急,所以希望你能接听。”
张志阳只感到满心疑惑,因为通常情况下,地级市的副书记都已经是配有秘书,这是干部们都应该知道的,如果是对某个领导表示尊敬,那通常是先跟他的秘书进行商量,然后让秘书把情况传达。可现在,这个打来电话的人既不是什么上级领导,却指明一定要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亲自接听,张志阳心想,这人可真的一点也不简单,必须要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张志阳走了几步,来到龙永治坐着的办公桌前,把电话拿起来,然后对着这话筒沉稳地说话:“我是张志阳,请问你是谁,究竟有什么事?”
这个时候,电话里响起一把粗犷而浑厚得像虎吼般的声音,这个人说:“我是凌州市公安局局长彭大龙,现在我接到了市委梁书记的指示,需要把警力都安排到外面的车公庙进行秩序维持,因为这天有一个体育活动,有很多市民会聚集在车公庙前面。现在梁书记希望你这个政法委书记也到场,否则的话,我们公安局全体警力出动,而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如果不去,成何体统?”
听到这个叫彭大龙的公安局长的声音,张志阳只感到句句刺耳,因为彭大龙在话语间充分表现出一种下级支配上级的气焰,一点也不尊重他这个上级,并且有着盛气凌人的势头,似乎根本不把张志阳当成是领导,反倒是他这个公安局局长,因为有市委书记梁达开这个靠山,完全可以不把张志阳当一回事。
虽然心里一阵忿然,可张志阳却压住愤怒,只是在思索着,彭大龙作为公安局长,理应把政法委书记视为上级领导,可他却如此底气十足,显然这当中有梁达开的影子,是梁达开故意让他这样做,甚至这极可能是梁达开精心布置的一个局,让张志阳往里面跳。
然而,现在假若张志阳不去,那又怎么也说不过去。毕竟彭大龙把梁达开的指导意见提出来,是借梁达开的势头压他,如果张志阳不服从市委书记的安排,那肯定会被梁达开抓住把柄,日后或许就拿这个给张志阳穿小鞋。
想到这里,张志阳只是心平气静地说:“好的,既然你把梁书记的意见传达给我,我明白了,到时我去就是。希望你帮我转个话给梁书记,我不会让他久等的,希望他老人家别等得太急。”
当张志阳说完这些话后,就放下电话。可这刻,龙永治却显露出一阵忧心,刚才张志阳跟彭大龙的对话,龙永治全部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禁担忧地对张志阳说:“张书记,这个彭大龙摆出好大的架子,如果你就顺着他的意见,直接参加这个活动,那你绝对没位置站了,我看,我们可以故意不去,灭一下他们的威风,反正你刚上任还有很多工作没有真正开展,他们难道还可以拿这个作为把柄,你是省委直接任命的,并不是他们凌州市市委提拨上来的,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听到龙永治这样的说话,张志阳只是回答说:“我也知道,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我如果不去,就是懦夫的表现,反正他们既然要对我发起挑战,那我就积极迎战,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相信,这次梁达开也肯定在里面,我就看看,这个公安局长究竟有多威猛,听他那口气,好像随时可以张口咬人一样,我就不相信我作为一个政法委书记,管不住他。”
说完后,张志阳就把衣服穿好,而龙永治看到张志阳坚持要去,也只好跟着一起去。他们走到楼下的停车场把车开出来,然后一直赶赴凌州市的车公庙。此时正有一个传统民俗活动,现场可以说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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