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琦走到门边,背对着她,长长从肺里出了一口气。“——认了吧。”夏日燥热,外头知了滋儿哇乱叫,科小丰叫住她,声音异常清晰。“不认行吗?”她的口齿清楚,每一个字蹦出来却像脱了层皮。“我听说它火了,三天没敢出门,它是丑,我也嫌弃,觉得怎么能干出这事,把个不上脸的破小孩扔大街上任人围观,但我也没想着扔它,我还想让你给我个面子……”她的声音克制到近乎低声下气。“我还想着……想着过几天再来,我得把那歌添补好了,仔细点儿,带过来给你看,争个高低,也好跟外人说,它也还是有点点好的……”苏善琦仰头,室内一时沉寂。只有科小丰接近无声的嗓音如秋风落叶挣扎:“能不认么?”一片静默,科小丰一把老腔唱响了麦芒的名声,生来就不是演悲情戏的料,她遇谁都不低声下气,保龄球似的一往滚向前,谁都不知道她求人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滑稽。苏善琦扭动门把手,一言不发摔门而去。片刻,房内爆发出一声无以名状的吼叫。科小丰找上朱定锦的时候,朱定锦正在小区楼下撸猫,占山为王的“侯狗熊”一连消失几天,各路小妖都活跃起来,有只母猫叼了两只崽过来安家,经常咬破人家放在门口的垃圾袋,拖着剩饭菜淋淋洒洒一路回窝,还见狗就打,凶得很。一楼二楼被祸害得不敢再把垃圾放门口等人收,那猫就蹿上三楼,把朱定锦家门口的垃圾袋给挠了。朱定锦开了门见一片狼藉,没说什么,拿了扫帚打扫干净,然后去花卉市场抱了两盆猫薄荷。科小丰过来的点儿正好是午饭时间,朱定锦满手是猫薄荷草汁,那只没人敢惹的橘猫正在她脚下快乐得打滚,拿毛茸茸的脑袋往她手掌上钻,耳朵噗灵噗灵地压来扭去。“是老猫了。”科小丰戴着鸭舌帽,声音从口罩后面闷出来,“身上这伤,被你们小区的人打的吧。”“猫是揍不灵的。”朱定锦搓了搓老猫的肚皮,就要站起来,“我做了炸虾,还没吃午饭吧?”“不了。”科小丰制止,“就在这里说吧。”朱定锦抬头看她,将头发挽在脑后,零碎的发丝滑落耳侧,模样有点温婉。科小丰动着干裂的嘴唇道:“我想……我想借点钱。”麦芒路线稳健,待遇一向比佛团好,向来只有褚沙白去麦芒蹭吃蹭喝,没轮到他请客的时候,是以朱定锦愣了一下,轻声问:“怎么啦,家里有事?”科小丰耷拉着脑袋,瞳仁很深,阴霾足以杀人。“……我的歌被偷了。”科小丰唱曲拈手就来,口才却算不得上乘,而且又不是光彩的事,没有细讲,只囫囵说了个大概。听完事情原委,朱定锦如实道:“你胜诉的希望不大。”科小丰被这话炸了个满心烦忧,就一句话:“我要告他们。”“你这样不行。”朱定锦叹口气,“连思路都没有,律师又没学乐理,你请了人,和人家大眼瞪小眼吗。”句句砍到心口,科小丰脚下踢踢踏踏的,折腾一窝杂草,有点不想待了,朱定锦看出她情绪不稳,接着问:“你带了你与原纪那份的样本么?”科小丰沉默了一下,从裤兜掏出p3,朱定锦接过耳机,塞进耳朵,将声音调到最大。两首歌的总时长在五分钟左右,朱定锦没快进也没重放,时间到了就取下耳机:“还是可以打的,《创口》的模仿有迹可循,你有你的风格,一旦洗稿,把你的灵魂也洗掉了。两首歌听觉效果相似度很高,你有这个决心,我当然要祝你马开得胜。”科小丰一下子抬起头:“但是苏善琦说……八小节旋律和主副和弦都不能作为证据。”“为什么要执着于旋律与和弦?”科小丰不自觉去看朱定锦的眼睛,无端翻腾起怪异的直觉,这个人甚至可以说得上乐于助人,但就是无法改变对她的认定怀钧董事长是个不懂音乐的奸商,多次批语她“糟践艺术”,想当年怀钧刚换老板,大家听风就是雨,还扼腕叹息大老板没有情操,太功利化。直到中秋,苏善琦在老师家煮螃蟹时,肖鹤舫带头打破这个谬论:“你从哪里听说的?”苏善琦掰开一截蟹腿,把“业界共识”四字咽了下去。“别胡说,小赵的母亲,在音乐方面是很有造诣的。”苏善琦立刻被勾起好奇心,轻咳一声,端正了坐姿:“赵董……她的母亲是?”肖鹤舫不卖关子:“钱扶柳,业界知名钢琴家,前红州乐团首席小提琴手,《天使颂》是她的代表作之一。”这样的家庭背景,胎教就耳濡目染,不可能不懂音乐。肖鹤舫每每说起这事都不住可惜:“那孩子乐感非常好,如果不是被工作职务耽误了,以她的天赋,或许是乐坛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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