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算赠品。”魏隆东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居高临下看着赵伏波,“你在宾云的档案已经从系统里抽出来了,在我那里。你现在身世清白,是留洋归国继承家业的赵大小姐,没有打过拳、赌过博、吸过毒、杀过人,我会尽快安排你手术,那些不该有的痕迹,都去掉。”赵伏波低头默许。“监护权做出判决后,我太太会邀请你参加家庭聚会,记住你留洋的经历,别装可怜,她一向心软。”魏隆东轻描淡写,“你让她掉眼泪,我让你真可怜。”周一艳阳天,判决无异议地下来。魏璠陪赵伏波从法院出来,喜气洋洋要带她去游乐场,赵伏波懒得反抗,就顺嘴问了一句:“你母亲爱哭么?”魏璠有些奇怪她怎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答:“我妈性情挺敏感的,悲春伤秋,她文人嘛,有时想起来什么酸文,就抽噎起来——哎对了,家庭聚会我妈准备做酥糖丸子,问你爱吃甜不?”赵伏波:“……”你亲爹这是想碰瓷儿啊。不去了,谢谢。背面迫于魏隆东淫威,赵伏波最终不得已备好厚礼,赴这趟鸿门家宴。光是伺候那个据说哭起来水淹陈塘关、冲塌雷峰塔的养母大人,赵伏波就把这一辈子的乖都装完了。为了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品学兼优的海龟小姐,去之前,她特地咨询了下属中唯一一个有学历的:“听说甄夫人学富五车,我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念,真的不会穿帮吗?”严宏谦给她打气:“赵董您才十五,海外这个时期学业内容并不精深,您对自己的智商有点自信。”“可我不会英语。”严宏谦:“……”这就很绝望了。严宏谦觉得这日子过得真他妈刺激,上一秒老板还带着他们大杀四方血溅五步,下一秒就为了家庭和睦跟着他念abcd。赵老板不愧有那个脑子,过目不忘,学得飞快,似乎还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得拉个垫背,见侯二无所事事在阳台抽烟,招招手,把他叫过来一块听讲。侯二就痛苦死了!佛渡有缘人,侯二明显就不是这块料,烂泥糊不上墙,严宏谦经常气得七窍生烟,俩人急眼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宾云旧账全翻出来对骂,赵伏波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战斗持续白热化,终有一天扯到了赵伏波身上,严宏谦有理有据地诽谤侯二喜欢赵老板那样什儿的未成年,侯二不甘示弱,也把严宏谦老母亲想做媒做到上司的事捅出来,俩人一同在当事人面前指责对方不安好心,心怀叵测,禽兽不如!并且敬请赵董提高警惕,晚上锁好门。赵伏波一听就笑开了,就问了一句:“我从来不锁门,你们敢吗?”严宏谦与侯二同时清醒了,刚骂糊涂了,忘了这杵着一个长耳朵的人形核弹。硝烟顿时散尽,二人争先恐后地解释。赵伏波一摆手,很无所谓:“争两句嘴,我理解。侯二不喜欢未成年,老严他母亲乱点鸳鸯谱,我心里都有数。”老板豁达,两人也是松了口气,寻思着说些别的玩笑引开话题。“不过你们就是这样——”赵伏波面色骤然一沉,冷冷暴喝,“拿我取乐么?!”这句话杀气勃然四溢,好似猛虎开栅饮血,严宏谦双膝一软,侯二已经先一步蹲下去了,摆好姿势,伏地认错。一片寂静中,赵伏波又是歪头一笑:“吓你们的。”然后她去调磁带播英语听力了,留俩大老爷们跪在地板上面面相觑。在家庭聚会之前,除了恶补英语,魏隆东还为她安排了几场手术。除了一些显眼的伤疤,赵伏波右手两截指骨也需进行整形,变形的时间久远,共要进行六轮手术,及术后复健。手术前夜,赵伏波仍忙于肃整股东会,几年下来,她左手一样灵便,不耽误写字。侯二不理解她接手怀钧的做法:“这么一破烂摊子,你收它干嘛?”赵伏波道:“这是我的时代。”侯二望着她西装革履,想起出租屋中,海风阴腥,她沐浴黄金与血,拭去一点凡士林。她手执幸运女神的权杖,她是弑王的een。阴暗与光耀的分界线,破而后立的“赌博时代”终将来焉。半夜书房灯火未熄,佣人热了牛奶送来,糖多放了两块,赵伏波喝下半杯,呛着了,为了避免弄脏文件,捂着嘴让人拿走。半个小时侯二再敲门进,她已经靠在椅子上睡去。侯二伸手到她腋下,抱起来移到床上。她一只手搭在床沿,手心向上,五指自然弯曲,人小,手也小,打拳导致的畸形与不畸形的指节挤挤挨挨蜷在一起,界线变模糊了,一小团瞧上去很稚气。既是大户千金,那为什么会被人从船舱底捞出来,是被丢弃?绑架?还是意外走失?自魏隆东出面干涉后,原本不多的资料更是被销毁得一干二净,即便在社交圈里也查不到她,身为赵家大小姐,露面却极少,甚至没有一张正面照片。她藏在整个世界的背面。严宏谦也只在法庭上见过赵怀赫辩护方出示过一份病例单,用于证实女儿幼年罹患精神类疾病。这份录像带播放时,赵伏波默默看着,没有表示,魏璠却怫然作色,恨不得穿进去把法庭掀了。“那是伪造的!”魏璠怒不可遏,“那是污蔑!那是满足他们为所欲为的……”赵伏波的手按在了她的膝盖上,轻轻的,止住了她的气涌如山。“不重要。”她说。严宏谦上了心,怀疑赵伏波幼年遭遇虐待,暗地整理关于她的档案,去咨询相关专业的一位朋友。朋友边翻阅档案边啧啧:“她真是天才。”面对严宏谦“哈姆雷特”式的猜测,朋友一口否定:“十岁,这是什么概念?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观念尚未全面成熟,如果这是一场报复行为,那她的情绪不该如此稳定。”“可是。”朋友翻开一页纸,“她的精神状态非常正常。”“人一旦遭遇过虐待,出于本能,被攻击,就是潜意识的‘敌方’。反复多次的伤害之后,会滋生出众多负面情绪,仇恨、厌憎、害怕,但是她出现过这些情绪么?”严宏谦张了张嘴,心中的声音如此肯定地替他回答:“——没有。”没有愤怒,没有憎恨,也没有惧怕。甚至她的“残暴”都像是……演出来的,平时无精打采,一旦需要她振作的场合她就配合地露一点獠牙。转变之快,就像身在戏中。如果这些都不是她的真正面目,那将日历翻到她十岁之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朋友低声道:“不排除遭受虐待的可能,但我觉得……不止。”还是有……怎样的魔鬼,在她幼小的身躯里冷笑。日子蹭蹭挨挨地过,也临近了家庭聚会的那一日。赵伏波觉得魏太太泪腺发达,全是魏隆东干的好事,听管家说,夫妇俩还没大小姐的时候,只要先生一靠近太太三步之内,太太必哭。个中缘由,还是魏总强取豪夺引发的祸端。听闻甄端儿自七岁起寄养在魏家大院,原本就是为甄家与魏家长子的政治联姻做铺垫,两家心照不宣,就差个订婚仪式——结果娇娇软软的小姑娘长到十六岁,被“混世魔王”魏家老二截胡了。魏家就俩儿子,大的虚长小的十多岁,常年在外,听说弟弟下海经商,私房钱都补给他,魏老二天生一副黑心肝,略施小计,就让甄家把事儿犯到自己手上。甄家迫于无奈,改了和亲人选,魏老二得意之余,觉得该跟老哥报备一下,就气焰冲天地打了个电话:“大哥,我把你那个没名没分的给弄到手了,你找别的吧。”他老哥与甄家女儿没有感情基础,全是长辈撮合,听了也没感觉,该死的是甄端儿正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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