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脸颊贴着手机,轻声耳语:“预祝伯母旅途愉快了,既然是小辈,那要个礼物吧,俄罗斯套娃。”然后她果断挂断,拔电池,完全无视了魏璠那边接踵而至的怒吼:“我妈去的是南热带岛!不是北俄罗斯!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登岸《红泥》首映会举办在宣义本地,十二月。收到首映邀请的守望一行人略有吃惊,出道以来,他们任何一项活动与傲峰台柱子都没有任何交集,唯一攀上关系的是制作主题曲《晚来天》——还没被采纳。直到打听过邀请名单,众人的心暂且定下来,魏璠面面俱到,将所有为《红泥》制作过主题曲的怀钧歌手都请到了,大家共分一杯羹。唯有非常不人性化的一点,邀请函上明白写着“需携伴参加”,楮沙白为此不得已到处打听“女伴”在哪里能招一个。电影首映这天,清晨下了点雹子,个头不大,噼里啪啦砸下来倒是气势惊人,两三分钟便停了,只是首映剪彩时,雹子聚起来的云还阴沉沉压着,“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演讲稿用不上了,主办方暗恨天气预报总没个准头,阴晴不分,搞得人难做。除此之外,一切顺利,电影进行到一半,忽然有人猫着腰进来,走到后排,敲了敲椅背。守望成员摸不着头脑,阴暗的影院里看不太真切,仔细辨认一番,吃了一惊,那竟然是管彬杰。管彬杰也不解释,不管诸人满肚子疑惑,招手让他们“尿遁”出来。几人同女伴悉悉索索走出影院,撩开遮光帘,突如其来的强光映得视野一片灿白,门边守着一个穿保安服的,管彬杰向他一点头。保安点了点人数,转身在前方领路,拐了几条道,很快推开一扇半掩的门,里面坐着一位白褂老先生,书卷气很浓,手边摆放着几管注射器与棉签,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丁一双的女朋友最先顿住脚,眼睛珠子不安地轱辘一转,随即放开他臂弯,踩着高跟就往走廊另一侧跑。保安一惊,大喊:“站住!跑什么!”他叫出来的一瞬间,从各个楼梯跑下来几个手持电棍的保安,前堵后截,那个成年没多久的姑娘像一只遭遇围攻的昆虫,左扑右撞,试图突破防线,只听到高跟在瓷砖地上划拉出的刺耳叫声。丁一双愣在原地,臂弯空落落的,完全没明白这出事故为何发生,又怎么演变到这种地步。但很快这一连串的声像,在他卡壳的脑海中,形成了一部缓慢的ppt,每张画面都是不连贯的,像一部老旧的电影在播放,他被兵荒马乱的人群推着走向远方。保安三下五除二控制住他女友,管彬杰关上房门,老医师让所有人都坐下,和蔼可亲问他们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最近一次的饮食是什么时候,以及……每个人上一次夜不归宿是几号。接着测压、抽血、尿检、采集毛发、书面签字,丁一双瘦得像只鸡爪的胳膊轻微哆嗦着,楮沙白在轻微的茫然中,开始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你怎么回事?你女朋友跑什么?”他转过头,死死盯着他们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丁一双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她怕打针……这事先也没说是体检,这别是不正规的吧……”老医师瞥了一眼管彬杰:“放心,不但正规,比正规更保密。”“你们在检查什么?为什么我也要检查?”欧阳萍洋满脸不耐烦,拨弄大波浪头发,参加首映会中途被叫出来体检,这遭遇前所未闻的见鬼。管彬杰没有看他们,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排排试管上,空的吓人。姜逐低头按住朱定锦胳膊上的抽血针孔,忽然开口:“老郑斗殴,老郭欠债,楮哥在医院躺小半月,我接到公司经理的胁迫电话……小丁,你呢?”丁一双衰头衰脑的,抠着手指:“没啥事……我人小吧……”“你多小?三岁么?”这时,管彬杰终于抬起眼,从桌上拿起一份活页夹,走到丁一双女友的面前,用机械的语调念道:“张小祡,女,19周岁,驰速文化娱乐公司旗下车模,名下有一套位于宣义南郊的房产……”张小祡尖叫起来:“你们私闯我家?”“没有。只在你每日扔出来未焚毁的生活垃圾里,找到一点东西。”管彬杰木着脸出示一份证物袋,想起那天,在他辗转反侧思考公司的异常时,严秘不请自来,交给他一份东西,他打开活页夹,掉出一个装有东西的塑料袋,封袋里封存一支吸了三分之二的香烟,剩下的卷纸里簌簌掉落晶莹的粉剂。管彬杰翻看那几页薄薄的纸,像是被烫了手,根本不敢碰“证物”,震惊地呆坐原地。严秘眼神冷淡:“保守消息,禁止外泄,等公司下达决策。”一声不打自招的凄厉叫声穿透他耳膜。“别!楮哥!姜哥!不要啊!我不要去戒毒所。”丁一双芦柴棍一样的两条腿“咔蹦”跪下,窄得不像样的肩支着一个脑袋,“我去了……就出不来了,会备案的这个……没前程了……”“前程?”楮沙白怒极,调子破音,抬手上去就要给他一巴掌,扇醒这个玩意,“你还想着前程?我的亲弟弟,你醒醒吧!”“亲弟弟”这个称号一出来,丁一双的泪腺就崩了,毫无征兆地滚了满脸泪。一个宿舍上下铺住了四五年,经常“亲哥”“亲弟”地叫着,好像他们就是一家人,靠喉咙那层声带相依为命,过年时才四散奔走,回到他们各自残破不已的“陋室”。楮沙白这青筋暴突的一巴掌高高抬起,没落下去,郑隗与郭会徽一左一右“哎哟喂”将他胳膊锁住,给他顺气:“楮哥别别!别!小丁就一个脑袋,扇飞了要!”但他们全身心都在副队身上,没料到队长突然上前一步,拎起丁一双的领子,用手臂架住他脖子抵在墙上,低声说:“你是不想活了么?”相处多年,就没见过姜逐发火,也从没听过姜逐说狠话吐脏字,有时讽人的小得意,也透着一股孩子似的雀跃。连楮沙白都愣住了。“去联系戒毒所,现在就去!通稿我来写,本年内所有通告能取消取消,不能的尽快弄完。”姜逐很快放开丁一双,转身走向管彬杰,“这件事……”“我都听说了!溜冰复吸率九十九,我出不来的!”丁一双暴跳起来,眼泪倒流似的收回去,喜怒无常地叫道,“我进去了,我奶奶怎么办?你们养吗!费用你们缴吗?”楮沙白被这个称呼戳到心尖里:“你还知道你有奶奶,你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呢?”“我不知道!我就是……我不知道!”他突然一伸手,“是她!是她带我抽烟的!”接二连三的,目光都聚焦到墙角蜷缩的人影身上,张小祡抱头蹲下,面无人色,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濒临绝境的嗓音是如此尖锐,营造出撕心裂肺的钻耳效果,涕泪交加,像一出荒诞的独角戏。一屋人都在看她,证物袋掉在地面上,塑料的光冰凉,无人捡拾。……五个工作日后,检验报告新鲜出炉,立刻封存,托人转至赵伏波手上。十人当中,丁一双与张小祡的两份结果不出意料,阳性。严宏谦抽掉标注为“朱定锦”的报告,同几张废纸塞入碎纸机,将其余九份报告装订到活页夹的最后一页,写下日期。这份活页夹与交给管彬杰的那一份不可同日而语,日期从原纪一把手改天换日的那时起,每一份资料严谨到盖棺定论,签字手印随处可见,裹挟鼓鼓囊囊的证物袋与录音笔,罪证确凿。赵伏波在自取饮料机上接了一杯可乐,晃了晃气泡,喝了一口:“丁一双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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