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前后左右撑起四把伞,簇拥她前行,她穿过庭院与花廊,往右匆匆一瞥之下,隐约瞧见一点烟头的火光。佣人不会在这种地方抽烟,赵访风顿时惊叫起来:“谁!”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影从阔叶植物后面走出来,把烟放手掌里捏灭,不好意思笑道:“抱歉赵总,是我,侯二。”赵访风刚安下去的心,在某个瞬间又提起来。侯二是一个保镖,工资不走公司财务渠道,由某个账户单独开出,他也只听命于一个人。赵访风猛地抬头,望向赵宅,那里透出淡淡光亮,应证她的猜测。——它真正的主人回来了。赵家法定继承人,怀钧集团董事长,赵伏波。作者有话要说:大号上线姐妹绿屏的密码锁咔嚓一声,门开了,赵访风脱掉高跟鞋,拎着踩进地毯。客厅开着一侧壁灯,光线昏暗,噪音隐约。一个背影披着宽松的家居服,盘腿坐在沙发上,叼着一根没有火的纸烟,双手噼里啪啦操控游戏手柄,目不转睛盯着屏幕里纸片般的建模人物,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访风挥退佣人,静悄悄拾起拖鞋穿上,静悄悄走到半开放式厨房,不发出任何响动。厨房留下了一份饭和半煲汤,她从冰箱里拿出来,撕掉保鲜膜,分成两份装在盘子里,放微波炉里热的时候,又烤了两片黄油面包,把生菜和黄瓜切片,倒了点沙拉酱拌在一起,装满了两个大盘子。打开碗筷抽屉找勺子,一抬头面前杵着一个人影,她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赵伏波单肘撑在料理台上,客厅大屏的游戏界面被gaover占据,她额发略微凌乱地垂下来,眼神有种淡淡的朦胧,她取下嘴里没燃的烟扔进垃圾桶,慵懒地笑:“弄什么呢?这么香。”访风把勺子给她:“家里没存什么菜,乱七八糟做了一点,姐还没吃吧?”赵伏波接过,拨弄了一下:“弄太多了,吃不下。”她将自己的盘子推过去:“不要的给我。”赵伏波挑眉,握住勺柄挖饭,吹了吹热气,“姨呢?”“去多福时装周了,今天上午走的,下周四回来。”赵伏波嗯一声。她三口两口吃掉半盘子,勺子一扔,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料理台边:“实验组合团体新方针的董事会议案,是我缺的哪一场?”访风条件反射道:“上月十九号。”说完她朝沙发望去,果然看见茶几上横躺着四五份资料袋,游戏手柄扔在一堆文件上方,旁边放着一份总经理工作报告,是她两天前撰写的工作汇报和年度计划。她忐忑不安道:“这个决议不行吗?”“方向还行,现在音乐不好做,流水线一样的产品会腻,一旦把情怀炒起来,大众慢慢又会将目光投到原纪的‘复刻经典’上去。”赵伏波把玩打火机,低头说,“是时候立一棵百年摇钱树了。”过了一会,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议题里提到了训练班前几名的苗子?”访风:“是,预计今年出道,遵循董事会决议结果。”“这件事权限给我,涉及到具体业务的文件我会传给你,记得签字。”“好。”赵伏波直起身走向沙发,走了一半回头:“对了,我要见一下那三位老师,训练班前五名的终考录音带和个人档案别拆封,一并带过去。”访风确认道:“是肖教授,和陆、夔二人吗?”赵伏波:“不然呢?”怀钧名下有三个重量级的顶尖音乐人,除了肖鹤舫女士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其余两位劣迹斑斑;怪才陆沉珂,溪池音乐学院毕业并留校任教,患有严重躁郁症,时常出言不逊,并且情商负无穷,被忍无可忍的同事学生联手排挤出院校;而另一位音符奇才夔彷,人品败坏,贪慕虚荣,见钱眼开,是个有过案底的经济犯。老对头原纪唱片对敌方的音乐人才永远是不吝啬于挖角的,但陆沉珂与夔彷的档案让他们敬而远之,唯一痛心疾首的是肖鹤舫,简直是鲜花插牛粪,明月照沟渠,怎么和怀钧同流合污去了。好在她桃李满天下,原纪找她的几个学生牵线搭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开出翻倍薪酬,希望肖教授弃暗投明。肖鹤舫听完学生的长篇大论,轻言细语婉拒:“多谢原纪的好意,我无意去贵公司任职,怀钧是有不好的传闻,但那是公司决策方面的失误,与音乐无关,这个地方承载了我无数的心血,我不能因为瑕疵而抛弃它。”肖鹤舫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原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从源头查起,结果查明她跟怀钧的一位宋姓董事交情深厚,受人之托来怀钧任职。涉及感情一说,墙角永远固如混凝土,任你舌灿莲花,也决计撬不开。这三个音乐人常年站在金字塔顶端,时间宝贵,即便是公司高层,约人都很难,等闲歌手的终考资料根本送不到人面前,只有那些一线歌手当初出道的时候,公司内部找过他们咨询意见。但条条框框管不到赵董事长头上,人是她弄来的。“你联系一下人,把约见他们三个的时间尽量凑到一起,不要重叠。”赵伏波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文件扔到地上,“总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有点紧,两个小时吧,计划书和资料准备好,清空楼层,放人守着,无关人士谢绝入内。”访风立刻应道:“我去做。”半晌,她挪动脚步去沙发边上,期期艾艾的:“姐,你去哪里度假了,过年也不回来,我去问魏叔,他也说不知道,联系不上人。”赵伏波反问道:“你不看电视吧?”访风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如实答:“七点会看半小时新闻。”赵伏波躺倒沙发,仰头笑了一声:“挺好。”访风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双手攥着沙发皮站了半天,没有人再说话,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她试探地凑过去,发现赵伏波已经睡着了,家居服松松散散摊开,壁灯散漫的光铺在她光裸的脚踝上。访风在沙发边站了许久。这个人永远是大胆、激进、凶狠、诡诈的代名词,对她而言,原则就是橡皮泥,底线就是无底洞,从头到脚是良心被狗吃了的最佳典范。正因如此,赵访风中规中矩的温和行事风格受到了很多职工与艺人的欢迎,但仅限于此,没人觉得她能够取代赵伏波。赵访风原先不姓赵,姓白,随母姓。她从记事起就住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里,母亲有时会出去,批发衣物鞋子,做点小生意,家里门锁拴着,从不让人进来,除了一个男人。那是个经常提着裤子从母亲房里走出来的男人,每当这个男人到家里来,妈妈都把她赶出去玩,这男人出来时,心情好会摸摸她的头,逗她两下,心情不好就阴着脸系皮带,粗鲁把她推开,目不斜视地出门。妈妈有时会低声跟访风说:“别哭丧着脸,那是爸爸,爸爸。”她惊疑不定盯着母亲脸上的巴掌印和肿胀青紫的伤痕。有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了爸爸,他身后跟着一个憔悴孱弱的女人,车里还坐着一个孩子,没拍到全貌,只看见她半张脸,低着头,戴着大号墨镜。她指着电视里的女人问:“这是谁?”妈妈没说话,只是掉眼泪。某段时间,那个男人都没有登门,她也很久都没有听到来自“爸爸”的消息。听到有知情人透出口风,爸爸进牢子了,运作许久都没戏,捞不出来的那种,他赵家三代独苗,少了乌七八糟的姨舅亲戚,资产一分不落全到了独生女赵伏波手里。赵大小姐一跃成为怀钧集团最大股东,公司因此动荡,股价狂跌,成了众人眼中可瓜分的香饽饽,数不清的橄榄枝向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投去,凡她出席的场合,男人抹发胶喷香水,制造意外,试图俘获千金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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