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怎么会在这里?新蕊她们找您都快要找疯了!”初荷跳下车来,拉住柳清竹的手急道。“你见到新蕊了?”柳清竹心中一喜,下意识地问。初荷急切地道:“当然见到了,那个笨丫头走丢之后急得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只差没把这附近的几条街都翻过来了!”柳清竹忙问:“她现在在哪里?”初荷喘了口气,笑道:“在城门口。我也是恰好遇见她,在这边附近都没有找到您,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赶着叫人到城门口去严查了。谢天谢地,没事就好!奶奶一定累坏了,快上车吧!”柳清竹迟疑了一下,初荷已经不由分说地挽着她的手臂搀她上了马车。车上并没有别的人,这让柳清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初荷见状笑道:“今儿恰好是我一个人出来办点儿差事,并没有别的人在,奶奶不必多虑。”柳清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许久才道:“还是把称呼改了吧。现在你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叫法,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初荷似乎有些诧异,怔了一下才笑道:“您这话若是叫爷听见了,他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您虽然离了萧家有小半年了,可是咱们只当您还在家里一样,邀月斋的正房到现在还是日日打扫着,一样摆设也不敢乱动,谁敢说一句不是?那一阵子爷拒绝皇上赐婚的时候,咱们家上上下下两百多口人,竟没有一个人敢劝爷一句的!”“我素日也没给过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又何必如此?”柳清竹的心里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伸手去掀车窗上的帘子,想借故摆脱这个尴尬的话题。初荷抓住她的手笑道:“我的奶奶,您不能这么装糊涂呀!不是我们要如此,府里什么事情不是咱们爷吩咐的?在爷的心里,您始终是唯一的少奶奶,我们自然也只能当您没有走了!”“他……其实也不必如此。娶了燕宁郡主,对他的前程当是一个极大的助力,即使他不愿……把鹊儿扶了正也是好的。我总是不会回去的了,他又何必……”柳清竹尴尬地苦笑道。初荷拍手笑道:“把鹊姑娘扶正,这句话也只有您一个人敢说!前儿小少爷满月的时候,二老爷劝了一句,说是至少也该给鹊姑娘一个侧室的身份,爷却说正室既空着,就不该擅自作主立侧室,这不是分明在说此事应该由您回来做主嘛!”柳清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意支应了一声,默默地低下头去。见她始终兴趣缺缺的样子,初荷似乎有些尴尬,许久才没话找话地笑道:“等见到了新蕊那个笨丫头,真该好好打她一顿板子才成!出个门居然能把主子弄丢,天底下她也算是头一份了!”“小丫头贪玩,也是人之常情,何况那小贼偷了她的钱袋,她赶着去追也没什么不对。”柳清竹淡淡地说道。初荷尴尬地沉默了一阵子,忽然抬头道:“我们跟着奶奶这些年,奶奶待下人们的恩德,咱们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奴才们犯些小错,奶奶从来不肯放在心上,便是奴婢当年做了那样的事,险些害死了奶奶,奶奶也并未跟奴婢计较……”柳清竹有些不自在地道:“过去的事,还提它作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难处,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便罢了,又岂为这个跟你们计较?”初荷叹了口气,又沉默下来。柳清竹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有些狐疑。从前的初荷跟她倒是亲密无间的,只是出了那件事之后,二人之间总有些隔膜,柳清竹此时也不便多问,只得凑到窗口去看车窗外面的景物。“奶奶!”初荷忽然叫了一声,柳清竹伸到一半的头只得收了回来。只听初荷急急地问道:“奶奶,您还记得咱们院子里二门上的进忠吗?”柳清竹有些疑惑,怔了一下才问:“就是因为聚赌闹事被赶出去了的那个孩子?他怎么了?你最近见到过他?”初荷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柳清竹的心中渐渐地生出一丝警惕。只见那丫头迟疑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道:“如果我说我见到了他,还跟他说了话,奶奶会怎样想?”柳清竹不解地道:“那有何不可?咱们府里又没有规矩说不许跟外面的人说话……那孩子如今怎样了?其实他聪明劲儿是有的,若肯走正路……唉,他如能改过自新,你可去求求爷,重新收留他也好,赏他点什么也好,给他一条生路,也算是主仆一场的情分。”“奶奶,您这是真心话,还是在哄我?”初荷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奇怪,语气竟似有些凄厉的味道。鹊儿柳清竹吃了一惊,皱眉道:“自然是真心话,我哄你做什么?”“难道奶奶当真不知道进忠已经死了?”初荷忽然站起身来,目光冷冷地逼视着柳清竹,尖声质问。“死了?怎么会?是出什么事了吗?”柳清竹有些诧异,为进忠的遭遇,也为初荷此时的怪异反应。初荷怔怔地看了她很久,才颓然坐倒,喃喃地道:“奶奶,初荷伺候您多年,对不住您的地方甚多,但您对初荷,真的已经仁至义尽……初荷不是个好丫头,您当初便是把我杖毙了,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初荷早知自己是该死之人,现在我只想要您一句真话:当初是不是您下令把进忠杖毙了的?”“杖毙?”柳清竹吃了一惊:“咱们府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规矩!下人便是犯了再大的错,至多也不过逐出府去就是了,哪有杖毙这回事?何况……进忠犯事的时候,府里的事情都是太太在管,哪有我下令杖毙的道理?你是听谁说的?”“真的不是……不是奶奶吩咐的……奶奶什么都不知道?”初荷的神情一时有些发怔,像是失魂落魄似的。柳清竹细想当年的情形,心中忽然明白了几分:“进忠是个好孩子,他出事的时候,我心里虽觉得有些可惜,却不敢徇私,只能叫阿宏和几个小厮带他去求太太。后来鹊儿跟我说,太太吩咐将他和几个闹事的人各赏了二十板子逐出府去了,我还叫鹊儿出去给了他四十两银子……为什么你却告诉我说他被杖毙了?难道是太太她……”初荷没有回答,马车里面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车轮在地面上滚过的声音,骨碌碌地吵得人心烦。这样沉默地过了很久,初荷才呼出一口气,神色木然地道:“不是太太……”“不是太太?”柳清竹已经大致猜到了答案,却装着迷惑不解的样子,皱眉追问。初荷忽然站起身来,向车窗外探出头去,厉声断喝:“等一下!车夫停车!”柳清竹吓了一跳,车子却依然飞快地向前行驶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出什么事了?”柳清竹的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妙的预感。初荷没有理她,用力地拍打着车窗,尖声叫道:“停车!不然我跳下去了!”车夫慢吞吞地“吁”了一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柳清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初荷已经缩回身子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下车,快点!”柳清竹不明所以,却知道事情不妙,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尽量敏捷地掀开车帘,跳下车去。“呵呵……果然来了,初荷,你做得真不错!”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柳清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叫道:“鹊儿?”跟着下车的初荷脸色立刻煞白起来。柳清竹已知中计,只得强作镇定,靠着马车慢慢地观察起周围的情形来。一路跟初荷说话,她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城。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她回家的路。难怪初荷一路都在阻止她掀开车帘,原来这马车根本就是走的另外一条路,出的是另外一道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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