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起早上郭芙字条上的留言,‘莲花心内孕莲蓬,瓜瓞绵绵继不绝’,无法想像当时她一个人面对一切,临盆时她写信希望自己回襄阳陪她,可是自己生生错过了,辜负了,让她失望了,最需要呵护的时刻没陪着她、守着她、照顾她。揪心的痛苦萦绕住他,一声嘶吼响彻古墓,余音在墓室中回荡,留下萦萦不绝的悔恨。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想像芙儿怀胎十月的辛苦,分娩时的磨难和疼痛。
“快快回家团聚吧。”小龙女待他稍稍平静后开始收拾着自己的物品,“郭芙应该还没走远,过儿能追得上。”
杨过慢慢平静下来,刚刚似刀尖划过的心头倘在滴血,此时浑身亦跳跃起兴奋的情感,难以抑制的激动在血液中奔腾,他脚不着地向外奔去,刚至墓室口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向小龙女跪地叩首行师徒拜别大礼。
“去吧,郭芙答应我等孩子十八岁时来古墓继承师门,你们若有空隔个三年五载的想着来看看我就行。”小龙女冲杨过挥挥手催他离开,突然她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杨过心中一软,难以割舍的师恩涌上心间,“姑姑,过儿先帮你安置好。”他走过去收拾着小龙女日常物品,要帮她搬离古墓。
帮着小龙女安置好一切已近傍晚,杨过辞别姑姑连夜出山,向襄阳方向奔去。
数日后的午后,杨过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久别的家门前,他敲开郭府大门,老奴惊喜地喊道:“姑爷回来了。”待要去通报老爷夫人,被杨过轻轻拉住摇头制止。
穿过熟悉的前院,他来到内宅,距离岳父岳母门前几丈处跪下等候,这个时间或许在午休,也可能去军营,自己犯错应该接受长辈责罚,不敢贸然打扰,只能跪在门前等待。
灿灿娇阳带着初夏的温热调皮又慵懒的穿过树叶撒落一地金斑,树下传来稚嫩清脆的笑声,一男一女两个娃娃正坐在小木墩上吃吃偷笑,男孩胖胖的小手中捧着香甜的粽子,粉嘟嘟的腮边粘着数颗米粒。
“起儿你又偷吃,一会儿妈妈发现了会打屁屁。”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盯着男孩手中的粽子猛瞧,眼馋地看着香甜软糯的粽子,红润润的小嘴使劲咽着口水。
“莲儿也尝尝,好香。”男孩把手中吃了一角的粽子送到女孩嘴边,亮晶晶的黑眸并未离开诱人的粽子。
“我不吃,妈妈会生气,起儿每次偷吃妈妈都会发现的。”小女孩瞧着诱人的美食,忍着咬一口的欲望,嫩嫩的小脸憋得通红,小小的嘴角溢出一滴口水,她吐着小舌尖舔着唇角,“我只咬一小口,妈妈应该不会发现。”终于忍不住凑近软软的香甜,轻轻在粽子角上咬了一口。
“妈妈上午刚回来,这会正在睡觉呢。我们吃完把粽叶藏起来不就行啦。”
女孩点点头开心地笑起来,凑着小嘴跟男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香甜。一会儿功夫男孩手中便只剩下两张粽叶,他转身把粽叶埋进一个小土堆中,拍着小手一脸满足。
“起儿,你瞧,外公外婆门前跪着一个人。”女孩扯扯男孩衣袖,两个孩子好奇地向那边张望。
“我们去看看,是生人。”
“不去,你忘了那个女鬼差点把你拐走吗?”
“没事,妈妈早就给我们讲过爹爹是大侠,好厉害呢。上次我只叫了一声‘爹爹’就把女鬼吓跑了。”男孩自信的炫耀着自己的战绩,拉着女孩的手蹦蹦跳跳跑向那人。
“那你说是外公厉害还是爹爹厉害?”女孩小心地跟着男孩向前跑,怀疑着妈妈口中的大英雄爹爹。
“等爹爹回来让他跟外公打一架不就知道啦。”
“也对哦,起儿好聪明。”女孩想着外公要跟爹爹打架咯咯的笑起来,她突然停住脚步,扯住男孩的手,两个孩子离跪在地上的男子只有一丈远时,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迟疑地瞧着那人,正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痴迷的看着他们,“起儿,跪在这的人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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