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不早了,快去睡吧。”他放开她,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闺房。
次晨寒风萧萧,阴雨霏霏,郭芙独自在药室煎着药膏,爹妈怕她辛苦不让她去军营,让她与杨过在家中休整几日。
郭芙正忙碌着,门口一颗小脑袋伸进来,“大姐,我能进来吗?”郭襄在门口向里张望。
郭芙冲妹子招招手,“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看看你在干嘛。要我帮忙吗?”
“不用,是不是在家待得无聊。”郭芙腾出手抚抚妹妹的秀发,灵动的大眼睛嵌在白皙的小脸上,越发文静秀气。
“大姐,你知道大哥哥的手臂是谁伤的吗?”
郭芙握着药锅的手微微一颤,一滴药膏溅出,滚落在郭芙皓腕间,白嫩的皮肤瞬间似火灸般疼痛,好痛,真的好痛,痛感却不是自肌肤传出的,真正痛的是心。昨夜刚刚埋藏好的情感瞬间被撕扯出来,碎成片片的心又开始滴血。
见姐姐未答话,郭襄继续说道:“我问过武家师兄啦,大姐你知道是不是?”
郭芙放下手中的药锅,拉着妹妹的手。“襄儿,你告诉大姐,你喜欢杨大哥是不是?”
“哪个女子不喜欢呢?”郭襄低头藏羞,双颊微红。
“他若心里有别人呢?”
“大姐是说十多年前跳崖的杨大嫂?我不管,我只要能时刻陪伴着他就好,才不在意他心中有没有我,我只要一直陪着他,终有一天他会喜欢我的。大姐说是不是?”
看着妹子痴情不改,郭芙的心如堕深渊。
“大姐,大哥哥缺一臂,这一生是谁也补不了得,我就要当他的右臂,照料他一生,他到哪我就到哪。”郭襄噘着嘴看着姐姐,坚定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
“襄儿,这不是儿戏,你可想好了。被他伤过的女子多了。”郭芙强颜而笑,她的心抽痛着,没权利诉说、流泪、悲痛……因为她不曾拥有。
“大姐,你……会帮我吗?”郭襄迟疑地询问姐姐。
“好。”郭芙痛彻心扉,自唇间吐出一字。
“大姐,你忙吧,我回去了。”郭襄得到长姐的承诺,满意的出了屋。
郭芙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血液仿佛凝结一般,年少时等不到,自己不得已而嫁,中年时找到了,却不得不放弃。此情终究要在心底留下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泪水顺腮而下,冥冥中注定无缘却为何要遇见。她不知坐了多久,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无感无觉。
怔怔地坐着,慢慢收拾着破碎的心。既然已陌路,何必泪千行。杨过啊杨过,今生已无缘,若有来生我必会抓牢你。
午后冷雨愁绪万千,郭芙在屋中静静听着雨打窗棂的凄凉,悲痛断肠。
门轻轻推开,杨过闪身进来,看见郭芙独自怔怔坐在桌前愁容满面,他的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惴惴感,绕到桌前握住郭芙的手,“芙妹?想什么呢?”
“唉哟。”一声痛苦的轻吟,郭芙慌忙抽手,烫伤的手腕正被杨过握住。
“怎么烫的?起了好大的泡,也不上药。”他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腕,心疼的细细查看,“没有烫伤膏吗?”
郭芙一脸落寞,也不答话,起身去拿药膏。
“我来吧,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这大夫要这么下去,病人没医几个,到弄的自己遍体鳞伤。”他拿过药膏细致地为她的伤处上药,“快回屋歇着吧,别在这忙了。”
郭芙一言不发,强忍着眼泪,任他把自己送回房中。
“芙妹?你怎么啦?”杨过狐疑地看着她,感觉到她心底深处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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