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冰却没理会杜言的态度,而是径直走到杜言面前,拉着杜言脑后的发,单手捉住杜言的胳膊,迫使杜言不得不抬起头面对他,&ldo;回答我的问题!&rdo;&ldo;什么问题,我哪里知道你在问什么?&rdo;&ldo;我在问你,你这个样子多久了?&rdo;杜言愣了一下,看着栾冰收起了脸上的笑,乌黑的眸子闪过红光,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自己,张了张嘴,他下意识的不想回答栾冰这个问题。躲闪的移开了视线,杜言只是摇了摇头。&ldo;这和你没关系。&rdo;暗黑的眸子渐渐染上了深红,栾冰抓着杜言胳膊的手紧了紧,杜言被胳膊上的力道钳得生疼,皱着眉头挣扎了一下,&ldo;放开我!&rdo;&ldo;你先回答我的问题!&rdo;&ldo;我再说一遍,这和你没关系!给我放手!&rdo;栾冰仍旧固执的纠缠着,低下头,冰冷的气息逼近杜言的颈项,舌尖舔过杜言的耳垂,卷翘的长睫扫过杜言的脸颊,栾冰不接受杜言这个答案,魔鬼般的低语在杜言的耳边响起。&ldo;杜言,你难道没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吗?&rdo;一瞬间,杜言的脸色变得惨白。其实,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在他回老家之前,他就有了模模糊糊的怀疑,莫名其妙增大的胃口,大得离谱的力气,可是,他从不想去面对,或者说他不敢去面对,面对这个开始变得奇怪的自己。今天却被栾冰硬生生的给揭开了,杜言觉得一股怒气在他的胸口涌动,他不对劲?他为什么不对劲?!归根到底,这应该怪谁?在没遇到白晖和栾冰之前,他只是个普通人,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普通人!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们的错!在老家遇到的事情,加上憋闷已久积聚的怒火逐渐蒙蔽住了杜言的理智,杜言一下子就挣开了栾冰的手,单手恶狠狠的抓住了栾冰的脖子,在栾冰诧异的目光下,揪住栾冰的领子就把他摔倒在了地上,单脚跪地,膝盖顶在栾冰的胸口,杜言低下头,额前的黑发垂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理发了,过长的发遮住了他的额头和眉眼,却遮不住那双黑色眸子中流动着的凶光。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杜言扯开了栾冰的衣领,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栾冰的肩膀上,白色的牙齿带着一股子的狠戾撕扯着栾冰的皮肤,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痕迹。栾冰皱着眉头,却并没有推开杜言,他只是静静的躺在地板上,单手抚在杜言的脑后,无论杜言再凶狠的撕咬,也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这和被一只猫咬几下或者抓上几爪没什么区别。让栾冰介怀的,是杜言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修长的手指捏住杜言的脸颊,看着杜言已经变得迷蒙的双眼,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吧。叹了口气,栾冰抬起头,亲了亲杜言的唇角,&ldo;抱歉。&rdo;话落,一记手刀劈在了杜言的颈后,任由失去意识的杜言跌落在自己的怀里,才慢慢起身,将杜言抱到卧室里,放到床上,暗红色眸子里的浓重色彩渐渐褪去,重新变成了一片黑色的深沉。牵起杜言的手,一个冰冷的吻落在了杜言的手指上,看着昏迷过去的杜言,栾冰还是杜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身上仍旧是那件长袖衬衣和牛仔裤,杜言也算舒了口气,可又觉得有点失落,失落什么呢?失落那个不是人的没趁机吃他豆腐?他脑袋冒氢气了才这么想!摸了摸肚子,已经不叫了。说起来,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杜言并不像栾冰想的那样毫无所觉,或许他只是想借机发泄一下,最近太多的事情凑到了一起,太多的情绪积聚在心里,让杜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会疯掉,而借着之前那件事,刚刚好让他暴躁的情绪有了纾解的管道,好在那人是栾冰,要是白晖,杜言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估计那男人在自己没发疯之前就会一巴掌拍下来,直接让自己去见上帝了。然后自己就只能轻飘飘的挂在半空看着白晖那厮先嚼吧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一把掌拽下自己的鬼魂,也吞进肚子,光是想想就够让他害怕的了。不过这栾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是酸麻麻的疼着,栾冰这家伙,果然像他自己说的,就不是个人,自己无非就是借机咬了他几口,结果呢?下手可真够重的。光着脚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动了几下脖子,酸麻的感觉下去了不少,杜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精神,也不是肚子饿。皱着眉头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开始数钞票,结果百试百灵的方法这次彻底失了效,郁闷的翻了个身,咬了咬嘴唇,杜言只得重新调好了闹钟,生怕明天起不来上班迟到了,徐姐可是三令五申明天必须准时到公司,要是自己敢违她的意,估计得有自己好看的。王老板那只大头虾她都敢硬顶,更何况自己这只小虾米?躺了好久,杜言才微微有了些许睡意,只是迷迷糊糊的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挥之不去。朦胧中,杜言似乎又来到了那个旧式的宅子,一样的摆设,就连那只景泰蓝花瓶里的花都没什么变化。透过并没关严的门缝,清冷的月光洒在室内,青石板的地面上,竟隐隐的蒸腾起了一片朦胧的白雾。杜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算明知道这是梦,可还是被环绕在周身的冷气冻得打了个哆嗦,明明院子里那棵槐树还是枝繁叶茂,明明还能听到夏季里的虫声蛙鸣,怎么这间屋子竟然会这么冷?冷得竟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如果真的要形容一下的话,杜言觉得,这里更像是装饰得奢华的停尸间。一阵轻微的响动传进耳朵,杜言转过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声音是从那张挂着厚厚的天青色帐子的床上传来的时候,杜言突然愣了一下,他怎么能听到梦里的声音了?明明上次还听不见的。帐子里静了一会,又传出了一阵声响,正在杜言犹豫着是否要再走近些的时候,帐子突然被掀开了,那个和白晖很像的男人正一脸木然的从床上坐起身,随着他的动作,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他只穿着件白色的真丝睡衣,睡衣上的扣子松松的扣了一颗,露出了大片的胸膛,虽然瘦弱,却并不见骨,白玉一般的肌肤,映衬着胸前淡色的几乎与肌肤同色的两点,配合着那张艳丽而苍白的面孔,生生的带起了一股子诱惑的气息。杜言看得喉咙发干,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竟兴起了想要上前摸上一把的念头,试试看那身肌肤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一样腻手……突然,坐在床上的男人目光一转,落在了杜言站立的方向,黑色的瞳仁微微的收缩,目光却没有焦距,好似看到了杜言,又像是根本什么都没看到,杜言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明明是梦不是吗?可他为什么却会感觉这么的真实?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关着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探头向室内看了看,然后走进来,又不放心的向身后扫了几眼,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又掩上门,几步走到了男人的床前。&ldo;七叔公,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被老太太知道了你又得受苦了……&rdo;女孩的声音很好听,脆脆的,圆圆的一张苹果脸,大大的眼睛,嘴唇微微的翘着,穿着一身深色的宽袖袍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盘了两个圆髻,右边的发髻上斜斜的插了一支梅花簪子,簪子上垂下了一排的流苏,微微的晃动着,杜言肯定自己应该从没见过她,可她身上那股气息,却让杜言觉得熟悉。还有她头上的那支簪子,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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