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骨气,就把这骨气端得稳一点,等下别求我饶你。”
他本就是来寻仇,有了机会,更不肯给她活路。
她想,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只辱不杀,这她是知道的。可是当他欺上身,她终于发现,还是太难受了。
她对感情还抱有很多期待。古镇长街,清风明月。夜晚千灯掩映,有老人摇着蒲扇讲述一串串遗落在时光里的旧故事。深院锁清秋,凤冠霞帔,出嫁那一晚有红烛照华容。垂挂的流苏被掀起,新娘在正好的年华盈盈一笑,丈夫抚过她的脸,一腔温柔熏神染骨。
一世三生,动人心弦。
程意城常常想,故事的后来是怎样的,那一晚的烛火是否幽燃至天明。镇上的老人告诉她:后面的故事,便要你自己来讲了。
她忽然不想偷生了。
还有真心要赋予,怎么甘心让自己从此不清不白。
一把水果刀横在两人中间,她举着,再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尹珈上笑:“程意城,你不敢。”
他料定她:“即便我伤你,你也不敢伤我。做人太君子,就会像你现在这样。你捅我一刀,取我命,下半生你连做梦都将背负一条人命。做恶人,需要天分。程意城,你没有这天分。”
他说得对,她不敢。路过菜场看见杀鸡都要闭眼,何况是对人。可是一个人要做一件事,穷途末路起来,总有办法。
“我不敢伤你,我总是还敢伤我自己的。”
不容他细想,她已经动手。
对准自己,一刀下去,心脏三分之二在左,她的刀尖就往左。
古语有云,有一事必有一累,多情多累,一死一醒,子虚乌有。
做人烈性至此,将恶人也震退三步。刀尖入肉,寸寸深,血水从缝隙中争先而涌,连皮带骨,倒计时耗她性命。
他捂住嘴,不敢置信:“程意城你疯了?!”
她的唇色很快泛白。失血很快,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杀鸡尚且还要师傅带,何况是对人。恶人也有限度,超出限度,他顿失恶念,见她如见鬼神。一个女人心狠起来,恐怖得很。
灵魂与灵魂厮杀一回,尹珈上败下阵来。他被她震住,下意识拿起手机打120,连声音都在抖:“这里需要救护车,医生,请尽快……”
看她一眼,他有窒息感。看一个人从生到死,是种折磨。何况眼前这女生,该闹时不闹,该哭时不哭,该惧时不惧,该痛时不痛。
穷鸟入怀,猎师也不杀。
男人丢下手机,落荒而逃。
程意城一笑。
她非常非常满足。办法都用尽了,她没有亏待自己,不枉此生。剩下的,全凭天意。
她随手拉过被脱下的衣物,堵在胸前。刀未拔,血流慢一点,自救还有望。她不勇敢,痛得很,她怕疼又怕死,如今孤身一人到这境地,全是天意。
手机振动,她看一眼,是卫朝枫。
她的号码是新的,可见他费了功夫,不知从哪里搞来。
生死之外无大事,她忽然原谅了所有。
四年感情,终究是她过不去。用惯他给的特权,总是沉溺于当年,不愿意正视他的另一面。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平。
她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他一直在叫她。其他的,她听不清楚了。她心下有数,她的时间不多了。
要下舞台了,有大彻大悟之感。人生一场戏,头面戏衣,她脱下戏服,临走前看一眼,他还在台下,未和她散场,这样就很好。
胸前衣物已堵不住血水,痛得她说不出话。她已经尽力,给自己延长这么久。她叫了他一声:“卫朝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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