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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摇头道：&ldo;不记得，只记得你，你跟我说，叫我等你，不出十日便会回来找我。&rdo;凌九重抚了他的手，不说话，十日变成了十多年，他被这一句生生地刺穿了心肺，却还活得好好的，行尸走肉一般。过了许久，他才开口：&ldo;然后呢?&rdo;&ldo;然后我便醒了，醒了不久就看见你。&rdo;说着，白望川对他笑了一下，似乎累了，便趴在石桌上不做声。凌九重抚了抚他的头发，道：&ldo;你是谁?&rdo;他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知道。&ldo;记住，你叫白望川。&rdo;凌九重不想多说，话锋一转，道：&ldo;我看你乏了，不如先让下人带着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rdo;白望川点头，随着一名奴仆去了。凌九重站在门外，听到屋子里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料想他已经将里衣都脱了，果不其然，扑通一声，这个千年大魔头也不由勾了唇角，微笑片刻，十三继承了白望川的随性，他想象着白望川跳下浴池的样子，眼神里也有了笑意。渐渐水声大了，整间屋子雾气氤氲，里头却忽然传来一声绝望的低吼，如雄兽濒死一般，凌九重心下一惊，暗道不好，立刻破门而入。只见十三已从水中上来，蜷缩在池边，背对着凌九重。凌九重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道：&ldo;这里多冷，回水里泡着。&rdo;十三道：&ldo;不对，我不是白望川，白望川怎么会是个阉人。&rdo;凌九重道：&ldo;你是。&rdo;十三绝望似的摇头：&ldo;不是，白望川宁愿死了，也不会做个阉人，可我活着，还活得好好的。&rdo;凌九重捂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说，十三被他捂得喘不过气，快要死了，便一口咬住他的虎口位置，直到咬出了血，他也不肯放手，二人一路纠缠滚到水中，凌九重才放了他，道：&ldo;我说你是，你便是。&rdo;十三沉默许久，才道：&ldo;为什么让我去势?&rdo;&ldo;因为你花宿柳眠，不学无术，下面长了疮。&rdo;十多年前，白望川的确是当世凤毛麟角的风流才俊，不知多少人惦记着，凌九重恨得牙痒，便信口雌黄。十三游到另一边，低声道：&ldo;那真是活该了!&rdo;凌九重心中一恸，随即游到他身后，也不敢就此抱住他，只道：&ldo;我骗你的，望川是最正经不过的人，怎会生此恶疾。是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用了下三滥的法子，想叫你把我供出来。都怪我，是我害你如此，大哥会负全责的。&rdo;黎素躺在床上，猫儿窝在他的脚下。已经日上三竿，他还不想起来，猫儿也懒洋洋的，循着日头，蹲在太阳光下，偶尔&ldo;喵喵&rdo;叫两声，不像是催促，更像在撒娇。黎素便捞起猫儿，抱到床上，抚了抚它的脖颈，道：&ldo;你饿了么?&rdo;猫儿两只前爪捂着肚子，做了一副小可怜样儿，黎素叹道：&ldo;傻猫儿，你这又是何苦，为了几回稍纵即逝的快活，便把自己给卖了，你那汉子呢，定是勾搭别家的野猫去了，对不对?&rdo;那小母猫儿似乎听不懂，缠了自己的尾巴转圈儿玩，黎素便抱着它又睡了片刻，直到肚子饿醒了，才下床洗漱。阿北闻声进屋，见黎素终于起身，喜道：&ldo;主人醒了，午膳厨房做了清蒸鲈鱼，龙井虾仁，荷叶粉蒸肉，玉米鸡丁，芹菜百合等，都是您平常爱吃的。&rdo;阿北记着昨日黎素因胃口不好，吐完之后，整宿没有进食，兄弟几人十分担心，愧疚之余，今日特意商量了几样精致菜肴，料想黎素应当会食指大动，他们也好弥补昨日的罪过。谁料黎素却皱了眉道：&ldo;怎么尽挑些没有滋味的，食不下咽。&rdo;阿北呆呆地站着，黎素的喜好变化让他摸不着头脑，一时发了怵。&ldo;你手上端的盘子，里面是什么?&rdo;&ldo;啊?哦，这个是小鱼干，阿南特意问厨房要来的，之前厨娘用辣椒泡过了，要涮了水才能喂猫儿。&rdo;黎素听了，便走近一步，从中挑了块鱼干，也不知中了什么魔，想也不想便放入口中，直到尝了两三个，那猫儿眼巴巴地望着他，尾巴竖直，低声&ldo;喵喵&rdo;叫个不停，才蹲下来，道：&ldo;行了，这味道很好，不用涮了。&rdo;说着，才拿了一块鱼干在手上，便被猫儿含去，躲在一旁吃掉了。阿北显然十分震惊，半天才回过神来，便听黎素道：&ldo;把那些菜都撤了，你吃了也好，倒了也罢，不要让我看见，换几样有滋味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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