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在帮萧瑟如熬药,一面拭泪一面问灵枢“夫人昏迷着,一碗药灌下去光是流就流了大半出来,这药根本就灌不下去,夫人的病……会不会好不了了……”灵枢在帮萧瑟如手上的伤口换药,皱着眉头:“别瞎说!夫人会挺过来的!之前那么多事,身上的伤,心上的伤,夫人不都挺过来了?”素问哭着又问:“灵枢,你看到夫人手臂上的伤疤了吗?”“看到了。”大大小小的刀疤布满了整个左臂,现在又被一道长而狰狞的新伤贯穿覆盖,千疮百孔的左臂与光滑白嫩的右臂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天我给夫人换药的时候,数过了,算上最新的这个伤口,一共是四十七条伤疤。”素问蹲在药炉前,面露疑惑,“陆小姐是上一年初春的时候中的毒,每个月二十五日,夫人都要去帮陆小姐换血,加上……加上这个月的两次,正好是十二次,也就是一年的次数。”素问问灵枢:“那夫人手臂上,剩余的三十五条疤,是哪里来的?”灵枢动作轻柔的给萧瑟如的伤口换上干净的纱布,轻叹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夫人她……也从未和我提过……”“我不明白为什么,陆小姐和夫人都是侯爷的女人,侯爷待陆小姐和夫人,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素问吸了吸鼻涕,“明明夫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侯爷为什么总让她受委屈……”灵枢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想到萧瑟如苍白的苦笑,以及她自嘲般说的那句:“因为,他不爱我。”灵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男人薄怒的声音忽然传来。“萧瑟如嫁与本侯做夫人,莫非还委屈了她不成?”门被人从外向内没好气地推开,风雪呼呼惯了进来,男人伟岸的身影缓缓踏了近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的脸。那人一身玄色长袍,气度华贵,让人不敢多看一眼,不是平阳侯温瑾初,又会是哪个?“侯爷!”二人慌忙跪下,冲温瑾初一拜:“奴婢参见侯爷!”温瑾初一步一步,向病榻上的萧瑟如走去,每走一步,那声音都似踩在两个丫鬟心尖上,吓得她们跪在地上打颤。她们不知道方才的对话被温瑾初听去了多少,但想到温瑾初平时对待萧瑟如的残戾模样,灵枢和素问甚至以为,温瑾初会一怒之下仗杀了她们两个在背后议论主子闲话的丫鬟。可是没有。温瑾初在萧瑟如身边坐下,开口问的不准你轻易死去温瑾初掀起萧瑟如的衣袖,动作有些粗暴的扯开她手臂上包扎的纱布,见到伤口一刹那,他的眉头皱起,握着萧瑟如的手紧了又紧,恼怒的开口:“为什么不去找大夫!”因为温瑾初平日待萧瑟如的残忍和粗暴,两个丫鬟本就怕极了温瑾初,温瑾初一声低吼,素问和灵枢“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灵枢俯低了身子开口:“侯爷恕罪!奴婢跑遍了城里,却没有一个大夫愿意来侯府给夫人看病!”“他们都说……说城里都在传,是侯爷想让夫人死,都不敢来看夫人……就怕惹怒了侯爷……引火烧身……”温瑾初的眉头皱的更深,灵枢咬牙,索性将话说开了。他想让她死?不!望着萧瑟如化脓的伤口,望着那条可怖的伤口,温瑾初抿唇,望着萧瑟如毫无血色的脸,声音低且沉的说道:“萧瑟如,你不能就这样死了,本侯不准你这样死掉,你犯下的错,得用一辈子来偿还!你给小怜带来的痛苦,我要你十倍百倍的来偿还!”他命令她:“萧瑟如,你不准死!听到没有!”萧瑟如不能死,她还没有还完她欠下的债,还没有为她作的恶付出代价!“侯爷……”素问害怕温瑾初再次伤害萧瑟如,小声的唤了一声。“来人!”温瑾初望着萧瑟如紧闭的眼,下令:“带高大夫过来,快!”温瑾初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看到萧瑟如这幅行将就木的模样。她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记忆里的她,总是爱笑的。即使他厌烦她,她也是笑着的,即便他觉得她那样的笑显得没脸没皮。可是现在萧瑟如不笑了,昏迷的时候笑不出来,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不笑了。陆柳怜从出云国逃出来,几经辗转终于回到平阳城与他团聚。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温瑾初见萧瑟如的的次数便越来越少,直到陆柳怜进府,整整一年,温瑾初见萧瑟如的一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除了他为陆柳怜找她算账,除了每个月的二十五日。似乎就是从陆柳怜进府开始,萧瑟如再也没有对他露出过那样的笑容。不再对他温言软语,时而恶言相向,时而牙尖嘴利。“萧瑟如,是你病了还是我病了?”手掌轻轻抚过萧瑟如烧得冰冷的脸颊,温瑾初眼中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我记不清你笑时的模样,却有些怀念了。”“哼,也对,即便是你装模作样出来的天真浪漫,也远比你现在这幅死人脸要强。”男人的话语极其冰冷,像极了萧瑟如梦里的大雪纷纷。梦里,陆柳怜楚楚可怜的被温瑾初温柔的圈在怀里,哭诉着她的种种恶行。围观的人们对她指指点点,一些刻薄狠毒的声音,她不想听,却还是听了进去。他们说:“就是这个女人,是她不要脸倒贴着想要嫁给侯爷,还设计让出云国那个好色的皇子将陆姑娘掳走!”他们说:“这个女人非但恶毒,还不要脸!为了嫁给侯爷,将姑娘家的脸面全都丢尽了!听说刚成婚那会,侯爷根本不愿意碰她,是她给侯爷下了媚药!”他们都骂他,男女老少,都朝她吐着口水,一脸鄙夷的骂道:“呸!真是下贱!”正文她不在意了萧瑟如转醒已经是三日之后。嗓子又干又哑,已经说不出一句话,连简单的音节都吐得破碎。灵枢和素问见到萧瑟如醒来,高兴的都哭了出来,可她们又害怕萧瑟如瞧见了她们这样会更难过,也只得躲着萧瑟如抹泪。萧瑟如在床上躺了半月,身上没劲,越睡越疲。便不想再躺着了,体力尚可的时候还能在屋子里走一走。“灵枢,你好好照看夫人,我去一趟漱玉轩,告诉侯爷夫人醒了。”素问跟灵枢交代了一句,披了件洗旧的斗篷就往温瑾初那里去了。萧瑟如昏迷的这几日,温瑾初来见过她几次,素问觉得侯爷就算平日待夫人并不算好,却也还是放心不下夫人的。她甚至有些美好的想着,或许经历过夫人这一场重病,侯爷会待夫人好一些,温柔一些。屋外依旧是寒冷的冬天,屋内的温度显然也比屋外好不了多少。劣质的炭火呛得萧瑟如一直掩着面咳嗽,一咳,她全身上下都在疼。“织织,外面在下雪呢……”萧瑟如捧着一只旧手炉,坐在只开了一条小缝透气的窗前,面前搁着装着金丝雀的鸟笼。她的嗓子哑得连自己都不忍听,明明极力在克制,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往下流。苍白的手轻轻抚过木质的鸟笼,萧瑟如道:“若是我现在放你走,你可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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