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说:“我记性不太好。”这忘性未免太大了,东栏摸过还没画完的式微神女的脸,感叹一句,“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式微神女。”周青说得没错,式微神女确实与淡白梨花很配,至少在这幅画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式微神女手捧一束开得热闹的梨花,晶莹雪白的梨花瓣上还淡淡映有她衣服的红色。头微微侧垂,若是补全了眉眼,定然更有一番韵致。周青问:“她叫式微?”东栏点点头。周青蹙眉,随即在画的左上角题诗一首:“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东栏一边看一边念了出来,完毕,问:“这是什么意思?”周青凝视着未干的墨迹良久,摇摇头说:“不知道。”天界的神女,不通人间的诗文,取了这样一个,不祥的名字。东栏取笑他说:“你当初一定没好好念书。”或许是因为她这个名字太过愤懑,留在唇齿之间怨念,让他心口一痛,胸口一阵翻滚,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喷溅到画上。东栏连忙扶住他坐下,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从衣襟里掏出灵草,递到他手里,说:“这个你叫人煎好服下,可以救你一命。”周青看着手里的草药,虽然脱离了土壤,但还保持着鲜嫩的状态,便知道不是凡物。据他所知,生死大事,即使神仙也不能轻易插手。“小梨花,你这样擅自篡改凡人的命途,会遭天谴的吧。”大家都这么跟她说,劝她不要做这样的事,她早已能对答如流,“通晓命理如司命、神通广大如天帝也无法参破,可见天意实在虚无缥缈,何必过于拘束,说不定我救你一命才是天意所向。”“小梨花你确实天资聪颖,难怪小小年纪便能得道成仙。只是你可能成为千万个凡人命轨里的一环,却偏偏不要干涉我。”东栏诧异,问:“为什么?你就要死了。”周青明知故问:“我就要死了?”你自己的身体怎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的短命相。东栏点点头。周青又问:“那我还能活几天?”“我不能告诉你,那是触犯天法的。”“谁知道是不是天意注定你要触犯天法告诉我呢。”他在用她的话反驳她,“你……”“小梨花,你想做便说说不定天意如此,你不想做便说这不合规矩,想不想做与能不能做都在你一句话。所以,小梨花,你明白了吗,一切不过是你想做一件事又不愿理会他人劝告而想出来用来说服自己说服别人的借口,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是,你不能全凭自己的思想行动。你说的或许没错,天意缥缈难测,过分在意确实束手束脚,但你不能不在意,所以,有人告诉你不该越的雷池,你就应该听一听。”“我又不是听不进劝告。”“那就听我的话,不要干涉我的人生。”周青说着把灵草又还到东栏手里,蜷紧她的手,让她握紧。东栏眉头紧皱,解释道:“可是我不管你,你就要死了。”“天地万物,有谁能逃过覆灭?”东栏摇摇头,“没有。”“那何苦忧愁生死。”“你真奇怪,别人都想着长命百岁,你却巴不得做个短命鬼,”东栏说罢慨叹,“人心真是难测,我要被你们搞糊涂了。”“过得太明白也不好,你这样就刚刚好。”他既然不想活,那她也不想讨这个没趣了,于是决定不管他,拍拍裙边,指了指桌上已受血污的画,问:“我要走了,你能把这幅画送给我吗?”“这画没有画完,现在又毁成这个样子,你要去干什么?”“我就喜欢这幅画,你给是不给?”周青见画上血渍已干,便为她卷好,将画递到她手里,说:“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谁要回来!”东栏将画接过,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东栏走出几步,想起一件事,说:“你可千万不要和那些妖怪双修啊,他们都没安好心的,而且你又体弱,会死的更早的。”“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才对,说不定来日又受束缚了。”“你说过的,别人的劝要好好想一想的。”周青一脸欣慰,笑说:“我会记得的。”东栏听到他这句话,会心一笑,化成千万多梨花乘风而去。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出自: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浣溪沙》【宋】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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