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问没有说话,水媚儿倒先娇笑一声,说道:“你这个日本人,中国话说得很地道嘛!”伊润广义呵呵笑道:“当然地道!我虽然出生在日本,但从小在中国的土地上长大,中国乃是我第二故乡,更何况,我的祖辈就是中国人,我的血脉中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所以说我是中国人也不为过。”伊润广义这一番话,还真是前所未闻,把田问他们都说得一愣,这个日本人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故意套交情。水媚儿嘻嘻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像你这样的日本人自称中国人的。”伊润广义平静地答道:“我的日本名字叫伊润广义,但族谱上清楚地记载着我姓赵,乃是宋朝皇族后裔,是蒙古灭南宋时,飘扬过海东渡日本的。我们这批东渡之人,历来保持血统纯正,若我不是中国人,谁还敢说是中国人?”水媚儿暗讽道:“伊润先生,看你的意思,你穿着和服,还觉得你比我们更像中国人喽?”伊润广义哼了一声,说道:“崖山之后,已无中国。你们经蒙族人、满族人奴化数百年,连所穿衣物都是满族人的常服,早就不见了中华体统,我这身衣服,明明是大宋汉服的风格样式,虽与和服近似,却是中国人的正统着装!连中国人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你都忘了,我当然要说我比你们更代表中国人。”伊润广义说得振振有词,一下子让水媚儿无言以对。水媚儿还想强辩,田问伸出手阻住水媚儿,沉声喝道:“你是何意!”伊润广义笑道:“这位小兄弟,你终于说话了,你是谁?可否告知?”“土家田问!”“呵呵!土家田问!果然你们是五行世家的人!那我的意思说出来,你们更容易理解了。这五行至尊圣王鼎,乃是中国人镇国镇邦的信物,理当由血统纯正的中国人保管。鞑虏占了此鼎已经有三百年,把好好一个中华大地,无数中国人,变成一帮未开化的野蛮人,愚昧堕落,礼数全无!我今天来此,就是将圣王鼎重新收回到中国人的手中,得以光复中华。届时日本天皇将迁都于中土,登基称帝,再建中华之辉煌。我意如此,再多说也无益。我不管你们来此的目的,是将鼎盗走后交给谁的,但日本天皇陛下才是中华正统,是真正应该拥有此鼎的中华帝王!还请你们审时度势,要么帮我取鼎,要么与我为敌。”田问沉声道:“天皇?中国人?”“当然是!天皇乃是秦代徐福的后人,在日本万世一基!此乃不可置疑的事实!但你们要弄清楚一件事,现在中华大地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支那人,而不是中国人。你们既然是五行世家,我才当你们是中国人,所以你们更应该与我合作!”伊润广义还是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田问看着伊润广义,两人片刻对视。田问的脸轻轻地动了动,突然哈哈大笑两声,虽说笑得实在别扭,但连火小邪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听到田问这样大笑,鸡皮疙瘩足足起了一层。幸好田问只是笑了两声,如果继续笑下去,难说对火小邪他们会造成什么后果。田问笑声一停,立即斩钉截铁地喝道:“荒谬!”田问虽不能伶牙俐齿地反驳,但就哈哈二声笑,加上荒谬两个字,却比扬扬洒洒的千言万语更让伊润广义脸上挂不住。伊润广义顿时表情一沉,脸上肃杀一片,说道:“田问,看来你们是要与我们一较高下,分出个胜负喽!”田问喝道:“放马过来!”说着亮出手中两柄挖土的怪刀。火小邪、水媚儿等人见状,都瞬间之内将各自兵器持在手中。火小邪持猎炎刀,水媚儿持两把细尖刀,林婉只将一只手放在腰侧挎包前,潘子一手持银色手枪一手则拉满了手腕上的齐掌炮,乔大持两块铁板,乔二手戴尖爪,这一众人已有全力一战的准备。伊润广义的手慢慢松开,垂了下来,他这些细微的动作,却对身后的忍者有巨大的拉力一样,黑鸦鸦的一片,如同潮水一样从后方蔓延开,整个队形从原本的扇形,一下子变成了半月形。伊润广义眼中的杀气不住闪烁,他只需要轻动手指,这一战就在所难免。而伊润广义手虽然已经垂下,却不动弹,眼中杀气一灭,又恢复最初与田问、水媚儿说话时的表情,沉声道:“且慢动手,再听我说几句。”火小邪、潘子等人想着反正要打上一架,嘴巴里也不客气,火小邪只是脏话在嘴里滚了滚,没有骂出声,而潘子直言骂道:“不要说了!要打就来打!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乔大、乔二这两个粗人,也立即跟着潘子一通乱骂。伊润广义如同听不见,高声道:“我很欣赏你们!实在不愿意与你们动手!是你们一路带我们来到这里的,为何不能再帮我一次?我得到圣王鼎以后,无论你们有任何心愿,我都可以帮你们达成!我非常诚恳地希望你们能帮我!”潘子他们继续漫骂不止,其实倒不是他们没心眼,而是潘子满打满算地认为,此时不骂白不骂,骂得对方急怒攻心,丧失理智才好。潘子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也有他的道理,所以田问、林婉、水媚儿、火小邪一点都不阻止,随便潘子、乔大、乔二咒骂便是。田问哼道:“不必多言!”伊润广义继续高声道:“你们能闯过五个地宫,实在不简单,但我对你们客气,迟迟不肯动手,并不是害怕你们。我可以保证,你们真要与我交手,半成的胜算都没有!田问,我再说一次,若你们非要与我为敌,也可以先合作,一起把鼎升出地面以后,再一较高下!”田问正要拒绝,只听伊润广义朗声道:“田问,你是土家人!听好了!龟甲三四穿七武,一念直进辩六重,赦引不忘竞二道,坤呈勾拢放九尺!”田问刚听到第一句,就整个人略略一滞,立即挥手让潘子他们闭嘴,仔细地听伊润广义的怪诗念完。伊润广义念完后,笑道:“田问,你明白吗?我们现在是合作呢,还是继续打个你死我活?”田问沉声道:“此诀何来?”伊润广义笑道:“那就没必要告诉你了,你是土家人,应该能听懂吧?”田问沉声道:“你想怎样?”伊润广义说道:“我可以与你们盟誓!只要你们帮我将圣王鼎升出地面,我们公平一战,一对一,七战四胜,胜者将鼎拿走,此言既出,驷马难追!”田问说道:“我怎信你!”伊润广义说道:“在乎你一念之间!我能得到这个口诀,将鼎取出是迟早迟晚的事!你要么现在退出,要么现在与我混战一气,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鼎取出地面以后,七战四胜的胜负局对你们最有利!我既然敢对你说出这个口诀,我就是个可信之人!此为君子之约,信不信由你!”田问并不立即答话,而是与伊润广义久久对视,半晌之后,田问才沉声道:“好!就依你!”伊润广义爽朗地大笑起来,说道:“英雄识英雄!很是过瘾啊!”说着手指一抬,呈半月形布阵的众多忍者,迅速地收回到伊润广义身后,继续呈扇形布局,静立不动。伊润广义哼了声,转身便走,忍者军团如影随形,阵法丝毫不乱,随着伊润广义走到远处,也不散开,似乎在就地休整等待。田问将手中双刀一收,转头对众人道:“不打了!”众人不敢放松警惕,水媚儿问道:“田问,你信得过这个日本人?”田问既不点头又不摇头,说道:“先战为玉碎!”水媚儿接着道:“后战为瓦全?”田问说道:“是!”火小邪脑子一转,顿时明白过来,呵呵一笑,轻声道:“我明白了,田问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目的是把鼎那个掉,而不是带走。日本人一定想不到,鼎一出来,我们就——咔嚓!咔嚓完了,还比什么比,各自逃走,回家吃饭!”火小邪所说的“那个掉”“咔嚓”即是说田问要毁鼎,这也是田问此行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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