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新郎官拨开了挤在身边的人。新郎官的父母正一脸带笑地接待着宾客,那边的新娘刚画好了妆容,在父母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护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走出来。莫名的安静让所有人变了脸,新郎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既惊又喜地看着阿磊。阿磊这才看见荆渊脸上的神色,有做新郎官的喜色,也有新郎官的帅气。真好,盼了这么多年,总算见到过他做新郎的样子,人生也不算太遗憾……虽然和他结婚的另有其人。“阿磊,你…”荆渊一脸惊疑,很快又转为激动,带着一丝紧张地问阿磊:“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你过得可好?”阿磊突然想笑,这种只出现在言情狗血剧中的情节怎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阿磊更想将手中的酒杯砸向这个一脸无辜询问自己为何会离开的人,荆渊大老板可真是贵人事忙,同住九年的爱人消失了这么多天,难道他一点也没有担心过,寻找过?人人都知道李家小少爷回了家,他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仅存的理智让阿磊压抑住心中快要爆发情绪,看向一旁津津有味地见证着这场婚礼闹剧的人们。旧情人和新婚夫妇的重逢大戏,糟糠之妻和红颜知己的年度相遇;还是恶心的同性恋惨遭抛弃心有不甘,大闹婚礼现场哭求新郎回心转意的精彩戏码?新娘父母一脸嫌恶地瞪着阿磊,神情中带着浓浓地防备。阿磊的手有些发抖,连李父什么时候放开他的都不知道。当初那两个跪在地上涕泪交加,苦苦哀求自己离开荆渊成全自己女儿的老人,现在恨不得用眼中的怒火将他烧成灰烬。从前荆家父母人前对自己不理不睬,人后却冷嘲热讽;虽然最后无奈认同他们,可记忆中的那些冷言冷语无情谩骂袭来,让阿磊的心仍然有些疼。阿磊从来没有见过荆渊父母这般和颜悦色的样子。他们在看到阿磊出现后瞬间变了脸色,那如临大敌般紧张戒备的架势,似乎随时准备着在阿磊扑向荆渊时一把冲过来护住自己的宝贝儿子;免得被他这种人沾上,一辈子都甩不掉身上的污点。明明都是一样是长相啊!可人不再是以前的人了…还有,那边的新娘子,那个将产检报告亲自送到阿磊面前的女人,正泫然欲泣地遥遥望向荆渊;可将视线移到阿磊身上时,又带了泫然欲泣的哀求和黯然,似乎在哀求着阿磊不要再破坏她的爱情,她的婚姻,还有,她的幸福。母亲的天性让她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在阿磊转头看向她已经微微显露出来的腹部时,女人顿时惊慌无比地轻声抽气,退后半步,侧身将半边身子藏在了自己父母身后。“新娘子挺怕我的,先说好,我可离她远远的;以前的事不用多说了,新郎官还不快过去陪老婆。”还是说不出那句新婚快乐,阿磊转身,脚步飞快地离开婚礼现场,回到了场外的车里。李父稍稍应酬了一会,很快就出来同阿磊一起回酒店拿行李,定下了最快回鞍市的机票。航班到达时,因时差的缘故,鞍市这边已是深夜;一行人凌晨出发,飞了将近十个小时,落地时都有些疲倦。李父此时却报出一个地名,带着阿磊去了鞍市最混乱的红灯区。以前和那帮狐朋狗友胡乱花天酒地乱混的时候,阿磊也没有来过这里;这边太乱,是疾病与贫穷蔓延的地界,充斥着绝望和颓废,甚至也许还弥漫着腐烂的尸臭味儿。这里有醉生梦死,这里弦歌彻夜不绝。被父亲一把拽下车,阿磊呆呆地看着他绷着一张冷漠的脸,对自己道:“李清磊,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这条街上的人!打架的,买屁股的,吸毒的……再好好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李清磊!你和他们有区别?”你不过比他们多条退路而已,没了李家,没了这条退路,你会过得比他们更下贱!”李父这些年做惯了大老板,喜怒不形于色;许久没有这般发过脾气,几句话下来血压飙升,捂着额头靠在车门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就把你变成这副模样?””那我生你养你十几年,你母亲疼你宠你十几年;我怎么没有把你给教好了?让你不喜欢男人,让你对我们那么有一丁点的孝心?”一把扯下颈间的领带,李父抖着手指着阿磊,见他瘫坐在地低头不语的样子,情绪越发失控。“你有本事!跟着男人一走就是九年,就从来没有想过家里面是什么模样?”“你真行啊!到亲生父亲的死对头面前下跪,求他帮你的男人?”“你真他妈的有良心!”说话间突然抓起阿磊的手腕,“看看!看看!当时怎么不多划几刀,再划深一点?”“就算死在大街上也没有人给你收尸,现在回来每天这副失恋了,被男人一脚踢开了,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觉得自己恨可怜?”“不!你……”“爸!别说了!”“求您,别说了,爸…”回家以来第一次,哽咽而又清晰地叫出了这个称呼,却是这般情形之下。“一周后的年会,别给李家丢人!”扔下这句话后,李父坐回车里,吩咐司机开车离去,留下阿磊一个人呆坐在这红灯酒绿之中。☆、退路爱情,从来都没有退路。不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有偏差,爱上,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啊!当爱已离去,再次相见,彼此之间的那点回忆,究竟还算得上爱吗?有时候真相并不可怕,事实发生的那一刻人往往是没有感觉的;但过后总在心底催眠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都过去了。可是人都喜欢自虐,总是在回忆中后悔,想着当初犯过的错。阿磊经常对自己说:就这样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可心里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去想,总是压抑不住地去回忆;在不断地反思中,一次次地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后悔了,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能挽回吗?当初一心爱上荆渊的人是自己,和父母决裂的也是自己,如今这般浑浑噩噩痛苦不堪地还是自己。有时候真想大醉一场,忘掉这所有的一切;抛开身边所有的人,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一天一天得过且过地耗完这一生。同时又可怜地妄想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最好一梦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个孩子,不会遇到他,不会走向这般境地。阿磊和荆渊之间,没有谁欠了谁,也没有谁对谁错;爱情本来就是无法定义的,无所谓公平或者不公平,爱上了,谁还管那些无聊的东西呢。最多是在年少时荷尔蒙和叛逆感的催化下,少年人抛却了所有的牵绊,不在意所有的阻碍,最后坚定而又决绝地奔向毁灭的过程而已。到了儿,伤心的也只有阿磊一个人,这没有公平可言。抬手呆呆看着手腕上的伤,阿磊有些茫然,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感觉。明明已经不在意了,为什么会被一遍又一遍地提起?难道人犯了一次错,走错了一步路,就永远也无法回头了?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失掉了所有人的信任;不管是同情还是嘲讽,也不管是善意的安慰还是冷漠的言语,都一遍又一遍地鞭打着阿磊潜藏在内心的伤。原来那里早已成为不可触碰的禁区,一旦提起,便痛彻心扉。也许父亲早已看出,却没有和风细雨地为自己疗伤;而是选择了一种最为直接和残酷的方式,将阿磊心中的伤疤揭开,徒留阳光下一片血肉模糊。突然,阿磊将手腕凑近,有些痴痴地伸出舌头细细舔舐着,一下又一下,就像湿漉漉的羽毛划过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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